闲来无聊看热播剧《好先生》,被剧中佳禾哽咽着对小蔡说的一段话深深打动,这幕反复看了五遍,心里很是酸楚,也觉得很贴切,恐怕只有失去爸爸的孩子,尤其是女孩子,才能深刻体会这种感觉。
佳禾对小蔡说:“你知道对一个女孩来说,爸爸是什么吗?就是最大的靠山。”
“这个靠山还在的话,我就可以永远是一个小女孩儿,永远都不用长大。不管说在外面受了委屈,闯什么祸,捅什么篓子,都不用怕,只要回家和这个人一说,他就会立刻为你出头了,他这个人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,永远会罩着你,可是,可是现在这个人他不在了,靠山就没了,安全感也就没了。”
突然就想到了小时候,那时我还是个上小学一年级的姑娘,总被学校里一个顽皮的男同学欺负。那个小男孩经常在放学的路上用弹弓拿小石子砸我,有天甚至拽住我从我衣领处灌泥土,我一路哭着回家,爸爸知道原委后第二天便去接我放学,并在路上叫住了那个顽皮的小男孩,抓了一把泥土塞进他衣服,厉声问到以后还敢不敢欺负我,小男孩哭着说以后都不敢了。从此以后,“小恶霸”再没有欺负我。
这就是最初感受到的爸爸给予的安全感。
算起来和爸爸在一起生活的时间并不长,在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爸爸便去了广东务工,记得那天天灰蒙蒙时他就出发了,我悄悄起床抱着门柱,看着那个很大的牛仔背包沿着院子前的路蠕动着,越来越远,越来越模糊,直到看不见。每每有熟人从广东回来,爸爸总会托人给我带很多的零食,那是最开心的事。我大学毕业后,爸妈从广东回到家,不过那时爸爸的病已经很严重了,医生劝他做手术,可是考虑到没钱,他怕借债给我增加负担,所以再三拒绝了,直至他过世,一直都靠吃药苦苦支撑。
每每爸爸病痛的时候,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痛苦,那时很怀念记忆中那个身强体壮能一把把我扛上肩任我“骑马”的爸爸;后来爸爸过世了,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,我就开始怀念那个能说能动的爸爸,哪怕他生着病,只要我叫“爸爸”时他能回应我;再后来爸爸下葬了,我就开始怀念那个穿着寿衣躺在那里浑身僵硬的爸爸,哪怕他一动不动,哪怕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回应我,但只要我还能看着他、守在他身旁就好;再后来我开始怀念梦中的爸爸,梦中他无数次笑着站在我面前,我无数次问他我是在做梦吗?他笑着说傻瓜……哪怕醒来一场空,至少梦中能见见他,也胜过现在再难梦到,即便梦到,他的容颜也变得模糊,静默不语。
每次看到别人拿起手机给爸爸打电话,心里说不出有多羡慕,看看自己的手机,已经没有号码可拨,这辈子再听不到他的声音。
有爸爸时,即便他并不高大,即便他是带病之躯,即便他无钱无权,可是只要他在,就觉得一切都有了支撑,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,风雨再大,靠在他身边就是一朵随心开放的小花。
转眼爸爸过世已近六年,这些日子没有一天不曾想起他。这些年一个人走南闯北,那朵怯怯的小花已长成高树,开始努力为家人和自己撑起一片天空,用心爱着爸爸爱的人们,勇敢触碰这个他眷恋的世界。
生离死别最让人成长,爸爸的辞世,让我真正懂了正因为生命脆弱所以才要倍加珍惜,正因为被爱泽被所以更要将爱延续,活着就是修行,不管怎样都要勇敢往前。
如果有下辈子,请你做我的孩子,我一定像你爱护我一样爱你。
愿你离苦得乐,清风与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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