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帖最后由 曾建余 于 2015-5-17 15:31 编辑
从看守所秘密带出来的日记 连载一
2006年12月13日到2009年3月11日,我在泸州市看守所受到最严密的关押,也得到 看守所的专门关照。2007年8月3日,我由原来关押我的二监区转到四监区服刑。警方吩咐检查人员,不能让我带走一个字。为对付最严密的检查,之前,我把日记制作了二份。分别缝在棉鞋中和枕头中,两份日记安然过检。 我刑满之日的检查也非常严格,但是,在我满刑之前,我的日记就安然出来了。至于如何出来的,这是一个永远的秘密。
引 言 曾建余,就是曾经在泸州爱管闲事那个“曾代表”。曾经有媒体称,在泸州官场,有人说过这句话“不收拾曾代表,不能平官愤”。他们已经“收拾”我两次了。第一次是2001年,坐牢一年整。第二次是2006年,坐牢二年零三个月。我的两度牢狱之灾,不知是否平息了泸州的“官愤”。 我于1992年在泸天化选区竞选泸州市市中区人大代表,意外获胜当选。《中国青年报》,《南方周末》等媒体把我吹捧为“中国第一个民间直选的人大代表”。其实应当说是第一个由非正式候选人当选的县级人大代表。1997年7月1日,因为行政区划,我被转成泸州市纳溪区人大代表。同年年底因为换届,当选为纳溪区人大代表。1998年2月当选为泸州市人大代表。 《华西都市报》曾经这样捧过我:“泸州有句口头禅,有事就找曾代表”。在我第一次进监狱之前,这个报纸就15次捧我,吹捧我的媒体还有《四川日报》,《人民权力报》《西南经济日报》,《四川法制报》,《分忧》杂志,《泸州日报》等等,尤其有戏剧性的是《四川省工人日报》于2001年9月6日大块文章报道《泸州有个曾代表》,就在当天,泸州市公安局江阳区分局对我开出了拘票(刑事拘留)。 也许是媒体炒得太热,我这本身就热得不得了的脑袋一直在发烧,其实不少人对我泼冷水:“注意策略”,“注意策略”,“有些事情管不下来,你就不要去管”。这瓢冷水,原泸州市副市长,民革泸州市委主任委员江相其对我泼过多少回。无论多少人泼冷水,无论温度多低的冷水,我的高烧根本退不下来。2000年9月,根据当时泸天化的政策,我从泸天化停薪留职。我这个闲不住的人经不住权力的诱惑,竟然搞了个“曾代表工作室”。想把人大代表的权力玩转,玩够! 2001年9月6日,我在曾代表工作室被警方带走。同年12月江阳区人民法院判我一年有期徒刑。我不服上诉,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维持原判。由此,我又给泸州带来巨大的麻烦。《中国青年报》、《南方周末》、《工人日报》、《民主与法制》等数十家国内新闻媒体对泸州实施了史无前例的新闻围剿,《美国之音》、《亚洲自由之声》等等难以统计的国外媒体也跟着对泸州实施狂轰滥炸。令人想不到的是,中国共产党的机关报《人民日报》于2002年4月3日竟然甩了泸州一记响亮的耳光:“四川省泸州市人大代表曾建余当人大代表九年来,为当地百姓办了1000多件实事,先后救助过18名失学贫困儿童。可他在受托为民请命时,却以莫须有的罪名被判入狱。许多市民上访,为其鸣冤抱不平。”这简直无法让我相信,《人民日报》,你是中国媒体的珠穆朗玛峰,你怎么为泸州两级人民法院判定有罪的犯罪分子鸣冤哪! 2002年5月,我还在关押中,泸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我进行《刑事案件再审立卷》。出狱后,我问过当时的中级法院院长祝晶焱,再审立卷期限是好久,祝对我说了三个字“无期限”。 2002年9月,出狱后,我即到省人大内务司法委员会上访。一位姓陈的领导对我说,你的案件已经列为四川省人大常委会进行个案监督的15件要案之一,下个月就会有结果。 2003年1月,我电话祝贺四川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委员钮小明连任。钮小明说:“你的案子是个错案,由于徐波还在你们泸州当市委书记,给你平反的事情,要拖一拖,希望你理解。” 泸天化从我被刑事拘留之日就停发了我的工资,不久又解除了我的劳动合同,生计问题成了我很大的压力。我在省人大上访时,接待我的是一位法学教授,四川省人大常委会法律咨询委员。他看了媒体对我的报道,拿走了我的材料,于次日对我说了一句话:“你是三个代表的楷模,人大代表的典范。”教授对我说,“现在首先要解决你的吃饭问题,我办了一个四川省企业权益保护研究所,你来工作。”这就是我尊敬的周德先教授,周教授曾经参加过1982年《宪法》的修改。于是,我于2003年出任这个所的川南办事处主任。继续着我原来所选择的道路:维权,为老百姓维权。2006年2月,我被任命为该所的副所长。正当我感觉到自己官运亨通的时候,沿着这条“为官”之路,我再次走进监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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